永生樹 -- The Tree of Life

這部片我覺得我再不寫心得就一定會忘記這片到底演了什麼。
其實在電影一上映就去看了，不過一直沒空靜下來好好寫心得。

在要去看之前，先要知道這部片並不是一般我們熟知的電影，而是一部藝術片。
這部片最有名的，就是片中長達半小時以上的「Discovery」頻道內容，幾乎1/3的時間都沒有人物對白，而是不停的以各種景象來表達某種東西。
比方說大海、叢林、宇宙、天空、火山爆發、都市叢林……等，
甚至還有細胞的影片，最後連恐龍都出來了，對，恐龍。
這部片在播完的時候，我去看的那家戲院所有人都先呆了三秒，然後大家莫名有默契的……笑了。
真正有劇情的部分可能只有一半，另外的一半是「Discovery」和角色單獨在樹林或是海邊走來走去。
要說無聊是真的有一點無聊，不過要傳達的意思大概也看得懂。
有人說這部片宗教意味濃厚，我本身並沒有特別的宗教信仰，但是可能一方面是我在天主教學校生活了十年吧，其實我覺得這部片雖然一再提到「神」，但也可以想成是「老天爺」之類，各式各樣的「神」。這樣想的話就不會覺得宗教意味濃厚了。

這部片雖然有西恩潘，不過我覺得他在這片幾乎沒什麼表現，他的鏡頭很少跟其他演員互動，多半是自己一個人沉思或是走來走去，所以就這點來說有點可惜。
相對的，我覺得布萊德彼特在這片的表現很不錯，雖然戲份也不多……正確來說，這部片所有人的戲份都不多，小布可以說是戲份最多的人了。個人覺得他把「嚴父」的角色詮釋得很不錯。

總之，這部片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覺得好看，甚至大部分的人會覺得他無聊、看不懂，特別是平常習慣看娛樂片的人。
我自認看過的電影不少，也不是只看娛樂片，有時候也會看藝術片和小成本製片，但這片還是有點無法消化，要隔一段發酵期(?)才能慢慢想通。
這部片本身的評價也是褒貶不一，喜歡的人就很喜歡，看不懂的人就會說是爛片，國過甚至還出現看完之後嚷著要退票的觀眾。

看完之後，我個人感觸最深的部分是從懷疑「上蒼」不公平，到最後找到自己的答案。

電影主要是圍繞著一家人，爸爸、媽媽和三兄弟。
爸爸是標準的嚴父，甚至要求小孩子要在家裡以對長官說話的方式跟爸爸說話，在餐桌上或在任何地方都可能前一秒還在聊天，下一秒突然發飆，但當然也不是他精神不正常，或是他不愛孩子，而是就是一個標準的嚴厲父親。
比方說孩子進門的時候關門的聲音大了點，爸爸就大發雷霆的要他小聲地關100次還是50次門，還要大聲數出來；生活上的細節，比方說除草、餐桌禮儀也都很要求。有爸爸在的餐桌上，一家人幾乎是不講話的，就連傳個盤子都要畢恭畢敬。
爸爸對小孩子的要求很高，要他的三個孩子要「堅強」，跟他們說不可以對他人太仁慈，而是要在社會上殺出一條血路。
相反的，媽媽則是一位慈母，跟三兄弟的感情很好，常常跟孩子們玩，她教導孩子們要待人仁慈、對別人好。要求孩子們相信神。
父母對孩子的教育完全相反，三兄弟個個都很怕爸爸，甚至討厭爸爸，但都很喜歡媽媽。只要爸爸一出差不在，小孩們就樂翻天了。
不過電影中很多小地方還是可以看出父愛，爸爸並不是完全沒有親情的表現，還是有，但很少。就是那種不善於表現愛情的父親的感覺。
迴異的教育方式也同樣地讓孩子產生矛盾。而爸爸也常跟媽媽說，母親的教育方式是在扯他後腿。

在這樣的教育中長大的三兄弟，大哥叛逆，甚至會詛咒爸爸去死，常常領著一群小混混在路上胡鬧、會潛入別人家偷東西。不過，雖然他這麼討厭爸爸，但他成長過程、甚至長大後都是照著爸爸的教育方式長大，成人之後在職場上也是照著爸爸的說法生存。可以說他的個性根本就跟爸爸很像。
而弟弟個性非常善良，小時候哥哥要求他做壞事，弟弟想了想說「不要。」哥哥問「你是害怕嗎？」弟弟回答：「不是，我就是不想做。」是個不會因為被激就惱羞成怒的好孩子，只是因為「不想做壞事」所以不做。喜歡音樂、繪畫，在家也是個乖寶寶。

但是，弟弟卻在10多歲的時候死了，電影中沒有提到弟弟怎麼死的，電影的一開始就先演到弟弟的死，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都很傷心，爸爸的反應依舊是壓抑，在外人面前表現堅強，但還是可以看出他的難過，比方說放下電話後久久不能說話，甚至好幾度走著走著蹲下來。
而媽媽在孩子死後則是開始質疑她所相信的神，質疑祂為什麼要把孩子帶走。
小時候三兄弟也曾見過同學的死，這讓哥哥更加叛逆，認為「神根本就沒有在看，既然他沒有在看，那我做壞事他也不知道」，沒做錯什麼事的人突然死了，讓哥哥認為善不會有善報，那麼行惡也不會有惡報。
再加上青春期時弟弟的死，讓哥哥長大後徹底成為一個冷酷的人，不再認為做了好事就會有回報。
片中的哥哥和喪子後的媽媽不時在獨白中詢問「神在哪裡」、「為什麼要帶走他」。

我覺得這部分的刻畫還頗發人省思的，就算沒有特別的信仰，還是會被灌輸「善有善報惡有惡報」的觀念，
可是放眼人生，其實會發現做了好事不一定會有好報，反而還有很多好人死去。相信應該大部分的人都曾有過懷疑「那麼我做壞事是不是也不會有逞罰」。
電影最後導出的答案……雖然有點看不懂，不過我的理解是電影想要表現出人的生老病死並不是「神」怎麼樣，而是所謂的「自然法則」，透過許多浩瀚的景象，傳達觀眾「自然」的觀念。
人會死並不是因為「神」的處罰，而是在自然的運作下，人就是有可能會死。
而在死後也不是消失了，也許可以在另一個世界團圓，死並不是一種「處罰」，不是「惡報」。
不管是對人好、對人冷酷，並沒有所謂的對錯之分，只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，電影中也提過人生有兩條路，一條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，另一條則是以自己為主、照自己的想法走，沒有說哪一種是對的，哪一種是錯的。
所以走了對人好的那條的路的弟弟，還有選了以自己為主的哥哥，兩兄弟的處世方式也沒有對錯之分，並不是因為弟弟做錯了才會死，也不是因為哥哥做對了才能在成人後事業成功。